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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良说| 当今书法创作发展的表现与诉求

来源:陈海良书画艺术 时间:2019-12-27

当今书法已由人们对情感、风格以及境界等属于创作心理、意识等方面的追索,转为对“法”的祈求,这充分说明,今天书法的创作更显得求真务实起来。这是作者们根据书法创作现状出发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当前,书法的发展正从轰轰烈烈的“群众性运动”迈向复兴的前夜,“法”成了人们关注书法的核心要素,“务虚”的同时更注重实在的“法度”,《书法有法》等专门介绍“法”之为何物的一些书刊一版再版就是再好的明证。这是因为人们对方法的理解、实际掌握并自如运用等方面是欠缺的、混淆糊涂的,有的甚至是低级、无知的,技能的把握和表达程度远远没跟上对书法理论、审美规范等等方面的认识高度,更落后于其它艺术思潮不断激进的脚步,还远远谈不上书法在当代文化中的转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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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五四运动”、文化大革命等历史原因,书法传承出现了很大的问题,甚至断代。尽管当今“国展”一直在强势推动和普及书法在广大群众中的认知度及爱好者们的积极参与度,尽管全国有几十所大专院校已经开始书法专业,学科建设从本科至博士已经完备,但对书法之法的索求,对大多数学书者而言是一种很难实现的奢望。为此,我们有必要对当前的书法创作现状来作一分析。因为创作现状是最能反映人们对这一专业的认知和熟练表达程度的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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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作品的创作表现出“中西相杂”的倾向,创作语言深受外来思想干扰。这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一些热衷于当代艺术表现的作者在借用书法或者汉字的元素,尽管有些作品与书法有着一定的关联,但这是当代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不是中国书法,这在概念上使得一些作者产生混淆。尽管有些作者回避这一事实,但这种不伦不类的“类汉字书法”,或者说借着书法的名义进行强拉硬拽的东西,充其量是一种广义的“书法主义”表现。尽管这些创作也轰动一时,但是,其以理念为先导的带有设计成份的作为显然远离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自然精神,更悖理了中国文化的内在理念,在当今加强本土化意识的文化建构里,这种艺术行为显然是没有底气的,它明显带有文化“殖民”的标签。实际上,这是西方文化思想在中国书法领域的侵蚀。当然,想通过西方理念来改造中国书法,也是一种文化不自信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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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些传统底子不厚,又急于求成,以至于借助外力来对书法的创作进行调整,即所谓的创新。这同样缺乏文化的自信力,搬东弄西,最后只能是徒劳,而在当前的主流展览中,这些作品存在很大的艺术接受问题,它违背了人们长期养成的书法审美习惯,因此,事实也正在证明这些创作只能是昙花一现。这样的作品显然没有遵循在书法创作过程中在时间上的延续性,笔墨没有充分反映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内涵,它更违背了中国书法首先是文化的,然后是艺术,最后才是技术显现的审美规范。而仅仅从艺术理念出发,搬弄着稚嫩的技术或一知半觉的书写技能,想敲开累积数千年以来的文化积淀注定是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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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在传统书法创作中,主要在“国展”的推动和引领下,出现了艺术创作的繁荣。但经历了一股股“风”之后,在无“风”可刮的前提下,书法的发展似乎需要更为深刻的理性思考,难道书法的发展就是今人不断演绎先贤的经典意趣?还是古代某一时代的书风?这虽然能获得一时的心灵满足,更何况这种模仿还是拙劣的、粗仿型的,这也绝不是我们的时代的使命,站在历史的角度来看,我们这样做也是不负责任的。因此,传统方面的创作显得老调重弹,迂腐不堪,往往是有想法而没有办法。主要表现在笔法的粗燥、结字重心的不稳、不懂章法的组合原则。不仅这样,今人的诱惑过多,一般的学书者严重缺少正常的书写时间,以至于书写技能的粗俗,即便是专业的作者在书写时间上也得不到保证。所以,当今的传统派作者显得一方面渴求技术、寻求技能,另一方面又缺少基本的时间锤炼,于是产生焦虑,对“法”的获取就会不择手段,如果不谙书法内在发展规律,就会率意摄取,使自己的创作走上歧途。因此,面对这种东西“合璧”的尴尬和在传统领域中创作上的无奈局面,在艺术手法上寻求突破成了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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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说书法的“本质”是一个坚硬“内核”的话,那么,你得有高超或独特的技能来穿越并通透它,这是一种手段,是通往艺术巅峰的必要阶梯,是渡往彼岸的孤舟,没有技术的保证,一切艺术上的高谈阔论只能是纸上谈兵。但技术本身只是艺术表现中的部分,不过,这是通往彼岸的前提。所以,只有对“法”的充分把握、领会、并能熟练再现,才能更好地理解书法的本质和奥秘。有的作者没有扎实的功底,对书法仅是一知半解,虽有一定的文化修养,也常会对艺术本身产生曲解和误读。这好比一个不懂方法去吃或从没有吃到“螃蟹”的人在大谈它的美味是滑稽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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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书法自修中,仅从文本到文本的梳理,而不作具体的实践,并在实践中没有深入的研究和高超的表现,对书法创作的提高及进一步发展是难有裨益的,这也好比武术里的名言: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更何况由“技进乎道”是我们书法艺术内在发展的规律。虽然我们谨防跌入“唯技论”的泥淖,但书写技能的锤炼和高超表现是深入理解书法并走向登峰的不二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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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看当今书法的创作,常因“法”的缺失而导致了“品格”的低下,略能一观的,无非是在“技巧”上有较好的表现与把握能力的作品,有了技术还能在书法的意义上来谈书法艺术,而没有技能的书写绝不可能成为书法。“法”的缺失成了当今书法最为致命的问题,而当下这种转化为对“法”的探索也就成了广大学书者一种普遍的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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